“江哥哥江哥哥,这儿,来,小声点。”少女食指竖在唇间,一只手小小的招着。
少年轻轻的小跑到少女身边,疑惑的问:“这么晚了,要我出来做什么?”
“嘘,声音小点。”少女做贼心虚般的指了指屋内“别吵醒了我爹。”
少年看了看院内,灯已灭,应该是都睡了,回过头来看着少女说:“怎么,你偷跑出来的?”
“当然了!不偷偷跑出来,你觉得我爹会放我这么晚在外面晃荡吗?”少女叉腰,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。
少年沉默着看了一会少女,然后一脸严肃的说:“你觉得我会放你这么晚在外面晃荡吗?”
“唔。”少女有些语塞,小脸上滑下一滴汗水:“哎呀,这不是还有你在么!有你在,我什么都不怕!”
“妖魔鬼怪也不怕?”
“。。。不怕!”
“唉。”少年有些头疼的一拍脑袋,有些泄气“好吧,所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?”
少女眨巴眨巴大眼睛:“我给你的纸条里不是写了吗?”
“那个从院墙扔进我屋里,绑着石头还差点砸到我的纸条?”少年想起下午的事情,有些苦笑不得。
少女有些汗颜,慌慌张张的解释着:“那个,我还不是怕纸条太轻扔不进去嘛...那个...砸到你了吗?”
少女后半句话问得小心翼翼,少年看着少女可爱的脸庞实在生不起气: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太好了。”少女松气的抚了抚胸口。
“你不会下次还想这样吧?”少年看少女的样子,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少女眨了眨眼睛,看着他狡黠一笑:“差不多吧。”
“喂!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,别急嘛,我说着玩的。”
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起,听得少年又没了脾气,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问:“所以到底什么事?”
“嗯?你不是看了纸条了吗?”
说到纸条少年又要来气:“你还说,那字写得歪歪扭扭的,我看了半天就看懂一个三更天见,其他一律不知道!”
“啊哈哈哈...”少女尴尬的转过头去,很快又转过来:“不管那个!今天我就是来找你喝酒来了!”
“喝酒?”少年眉头一皱。
“嗯呐!”少女呲牙一笑,拉着少年走到自家后院院墙处。
“你真的假的?”少年疑惑的看着少女,眉头紧皱。
“怎么!觉得女孩子就不能喝酒是吗?”少女松了少年的手,双手一叉腰,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。
“那倒不是,只是女孩子家家的,喝酒总归不好。”少年有些慌张,摆着手说到。
“有什么不好?你们男人能喝酒,我们女人就不能喝么!什么道理?”少女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。“小心我到官府去告你歧视女性噢!”
“喝喝喝,可以喝,当然可以喝。”少年没有办法,无奈的说着。
“嘿嘿。”少女狡黠一笑,没了刚才的架势,拉着少年的手走到后院院门处。
少年被拉着手,有些无奈,只想着待会让少女不要喝太多,一杯就好,喝多了对身体不好。
少女吱呀得打开后院的门,只开了一道门缝,够一个人通过。
少女探着头看了看里面,没有人,回过来朝少年招了招手,两个人猫着腰一前一后的偷偷摸摸进了后院。
后院有几棵桃树,这会正值桃花盛开的时候,一整片的粉红花荫盖在院子上方,只露了几块月光照下。
“好漂亮啊...”少年有些痴痴的看着这场景,从前面根本看不到这景色。
“漂亮吧。”少女有些得意的笑着,跑到最大的一棵桃树下蹲着,用手扒拉着地上。
“你干什么?”少年疑惑的看着少女,有些弄不懂。
“找到了!”少女欣喜的站了起来,朝少年招了招手:“快来快来,找到了!”
“找到什么了?”少年疑惑的走过去看着地上,泥土地上被少女扒出来一小块空地。“这里有什么吗?”
“你拿着这个铲子。”少女已经跑开拿着一把小木铲回来了“你对着这块地挖,一定要轻轻的挖,碰到硬的了就不要再往下挖了。”
少女认真的嘱咐着,少年晃了晃手上的木铲,有些轻,不过用来挖泥土也够了。
应了一声知道了,蹲下去挖了起来。少女也蹲在旁边看着他挖。
没过多久,铲子就传来碰到硬物的感觉,少年顿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怎么了,是不是挖到了?”少女立马紧张的问着。
“我想,应该差不多了。”少年心里对这下面的东西有了猜测。
“那快挖出来呀!”少女一听眼睛就亮了,催促着少年快动。
“哦。”少年三下两下就把硬物上面覆着的土层铲出去了,露出了一块红色的布。
少女一见那东西眼睛就更亮了,一双大眼睛仿佛在闪着光,用手费力的向上拔着那东西。
少年一看那红布就知道心里猜得没错了,叹了一声示意少女让开,自己把那酒坛子挖了出来。
少女有些吃力得抱着上面还沾着泥的酒坛子放到不远处的石桌子上。
少年看了一眼旁边的洞,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个填起来。
“你在干什么呀,快过来呀!”少女朝少年招了招手。
“可这...”少年指了指那坑洞,话被少女打断:“哎呀,不要管那个了,快过来!”
少年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,放了铲子走到石桌旁。
少女拿着不知道哪里拿出来的瓷杯子,掀了酒封想要倒酒,却有些力所不及。
少女看着他尴尬一笑,将酒坛子推到他面前。
少年看了一会,有些无奈,抱起酒坛倒了两杯酒,将酒封往上一盖,推到一旁。
“这酒是我爹在我刚出生的时候采了桃花酿的,陈到现在也有十七载了,再过几天就十八载,现在也差不多能喝了。”少女端起酒杯看了看,一口饮下,说着这酒的事。
酒有些辣喉,但少女忍住了,眼角渗出几滴泪。“嘶,第一次喝酒的感觉不太好。”
“。。。”少年也在看酒,不过没说话。
“爹酿了好多,这只是其中一坛最早的,其他的都埋在另外几颗树下,还有的在那池底下。”少女指了指那几棵树,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池塘,将刚倒好的酒又一饮而下。
“嗯。”少年依旧不说话,只是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。
“这是女儿红你知道吗?”少女趴在石桌上,盯着那酒杯喃喃细语。
“知道。”少年看着少女,认真的说到。
“嘿嘿。”少女有些醉意的笑了笑,有些高兴。“那你知道我让你喝这酒的意思吗?”
“。。。”少年沉默,心中有所猜测,却不敢说:“不知道。”
“。。。”少女盯着他的眼睛,很久,笑了。“不知道...不知道也好。”
“小辛...”少年想要说什么,却被少女竖起的食指挡住了唇。
“嘘...声音小点,别吵醒了我爹。”
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或者说我不知道。但不管知道也好,不知道也好,这都无所谓。没什么用。”少女眼里有的是落寞。
“你...”
“嘿嘿。”少女笑看着他,轻声唤着:“江哥哥...我们来成亲吧?”
“。。。”少年眼睛睁得很大,结结巴巴的看着她。
“嘿嘿,不要慌嘛,又不是真的,只是玩玩而已,就像是小时候的过家家一样的。对吧?”
“。。。”少年沉默,良久后轻轻点头:“好。”
“嘿嘿,我就知道你最好了!江哥哥。”少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带着一身酒气抱住了少年。
“你...”少年吃惊的看着她,被这动作惊得楞在原地,像被雷劈了一般。
“来嘛来嘛。”少女拿了一条花手绢,跑出去采了一朵桃花别在少年胸口,将手绢盖在自己头上。
两个人站在院子里,面朝着那酒坛。
少年有些不知所措,少女在下面搅着手指。
明明两个人都知道只是一场过家家而已,却两个人都紧张的不行。
“一拜天地!”少女声音轻轻,响在少年耳边刚刚好。
“二拜高堂!”
“夫妻对拜!”
三声落,少女已有些泣不成声。
“小辛,你怎么了?”少年慌张的抱着身子软了的少女,看着怀中的泪人不知所措。
“江哥哥。”少女满脸泪水,打湿了脸上的手绢:“今天,其实我爹并不在家。他办事去了。”
“那你...怎么...”少年张着嘴看着她。
“没事。”少女笑了笑,泪水让她的声音有些沙哑:“我只是高兴而已,不碍事的。”
“这...”
“呐,江哥哥。今天我爹不在家,让我们进行最后一步吧?”
“。。。”
少年沉默着将少女扶好,两个人又一次面对着那酒坛。
“送入洞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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